“电工界花木兰”成70万人线上导师 抖音电商助力技术工人知识带货
在青岛城阳区一个不起眼的维修店,36岁的许净正埋头于复杂的电路板之间,她的身份是变频器维修工——一个男性为主的职业。但许净不仅在这个领域站稳了脚跟,还走红网络,被人们称为“电工界花木兰”。“进这一行的时候,我没有想过女人不能干这个活,因为工作不分男女之分。”许净的故事不仅是一部个人微缩奋斗史,更是当代女性自我成长的真实写照。
小女子勇闯电工圈
“一路、二路、三路,你去量触发电压的时候,两只表笔如果在电路板上,一定不要碰到。”直播间里,扎着利落马尾辫、身穿简洁工作服的许净正在为网友讲解变频器维修知识。只见她对着手里的一块电路板指指点点,嘴里不停念着“整流管”“测波器”等宛如天书的专业名词,评论区留言则快速滚动着,天南地北的电工师傅们聚在一起提问、答疑,直播间学习气氛热火朝天。
许净来自山东泰安一个普通农村家庭,高中后进入社会闯荡。为了生存,她当过流水线工人,开过面包店,也做过超市收银员,但生活始终未能安定下来,两个女儿也只能当留守儿童。回忆起当初的日子,许净说自己就像“无头苍蝇”,虽然一直在尝试、奔波,但始终找不到对的方向。
2019年,许净接到哥哥电话,让她来青岛帮忙。哥哥开了一个变频器维修店面,生意太好忙不过来。也就是从那时起,许净开始接触这个冷门领域。不过,变频器听上去很小众,但对现代社会的运转至关重要——空调、电梯、地铁里有它,建设施工设备里有它,所有的现代工厂都离不开它。
一开始,没有技术的许净只能做基础的打杂工作,一个月收入三四千元,而有技术的师傅一个月轻松过万。“别人会的,我也能学会。”许净暗下决心。从零开始学习变频器维修并不容易,学习的过程也很枯燥,许净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没有思想的机器,不停地拆装、测量。更大的困难甚至与“电”无关:变频器往往用在大型设备中,许净身高只有一米六,她最初连拆装变频器都做不到。
许净在维修大型设备
最崩溃的一次,修理一台750千瓦的设备,许净要整个人站到里面去拆卸,整个空间幽暗闭塞,沾满了灰尘。出厂时螺丝拧得特别紧,她怎么也拧不下来。许净一边哭一边拆,后来委屈地和哥哥大吵一架,说不想干了。还有一次,她接错了线路,电线走火,迸溅的火花射进她的左眼,眼前一片乌黑。直到用清水一遍遍清洗,视野才慢慢恢复。哥哥被吓坏了,懊恼“为什么要领她入行”。
许净在工作中
但她明白哥哥的良苦用心。像她这样从农村走出来的普通姑娘,想要在大城市靠自己立足,必须有一门傍身的手艺。变频器维修就是这样一门技术活,有门槛,有壁垒。经过一年多努力,许净终于掌握了复杂的电气知识,能独立维修变频器。“没想到真让她学会了。”后来,许净考取了电工证,还通过成人自考考进青岛科技大学自动化专业,每天下班后上课,三年后拿到了专科学历。许净的哥哥说,电工领域99%从业者都是男性,妹妹边干边学成了顶尖高手,这背后的付出自己都觉得心疼。
被70多万网友追更的“云端”电工大师
32岁以后,许净的生活开始走上坡路。她将孩子从老家接到了青岛。2022年,一个偶然的机会,她将自己维修变频器的过程拍成短视频发布在抖音上。起初,她只是想记录下自己的工作日常,没想到在两年内受到70多万网友关注。
在和网友交流中,许净发现,她的粉丝大多是同行,很多和她一样出身农村,学历不高,靠自学半路出家,不知道怎么提升手艺。所以她发布的视频一直坚持真实、“料足”。“我的视频都是一点含水量没有的,从头到尾都是真实的维修过程和电路原理教学。”看似枯燥的视频颇受欢迎,播放量最高的一条超过450万。
就这样,许净凭借着出色的手艺和深入浅出的讲解,成为不少电工的“云端”导师。打开她任意一条抖音视频的评论区,都仿佛误入了一个变频器维修技术交流群,有对她专业能力的溢美之词,也有对疑难杂症的讨论和咨询。“用蜂鸣档可以测吗?”有网友在一条视频后留言,许净则在当天回复对方,“不可以”。
随着粉丝数量的不断增长,许净开始尝试直播教学,与粉丝进行更直接的交流和互动。每次直播一开启,评论区就不断弹出问题,许净基本没有被难倒过,总是对答如流。曾有粉丝调侃:“一群大老爷们围着一个娘们在这问。”许净则回复说:“我可能力气没你们大,有些时候我确实不如你们,但有些时候你们不如我,我干的事你们干不了。”铿锵的发言让网友们肃然起敬,称赞她是“变压器维修界的花木兰”。
许净越发享受这种分享知识、帮人解决实际问题的快乐。她的很多粉丝都有着和她相似的出身和成长经历,隔着屏幕,他们一起精进技术。许净觉得,现在的自己一直被粉丝激励着进步,闲暇时间她也顾不上休息,忙着看专业书,研究电路板,“很怕有一天他们问问题把我给问住了”。
这种通过知识分享获得的价值感还延续到了线下。一次给女儿开家长会时,有位同学专门来向她打招呼,说觉得她“好厉害”。回家后,女儿自豪地说,同学是妈妈的粉丝,经常刷她的视频,非常崇拜她,“他们都可喜欢和我玩了”。
知识变现时代,“网络主播”成职业新选择
变频器维修需要进行大量实操提升技艺。很快地,“云课堂”里的学生不满足于仅听讲解,在大家的呼声下,许净开始推荐实用的维修工具和教材,收获了一份计划之外的收入。她的带货直播间依然保持着此前“专业课堂”的氛围,她很少特意叫卖,更多的时候就像答疑课的老师,回答粉丝问题的同时展示如何使用维修工具,总有人听着听着就下单了。不少“小白师傅”跟着许净的视频和直播入门,在她这买齐了电桥、示波器、电烙铁等全套装备。
有一次,一位粉丝在评论区请许净推荐变频器维修教材,她回复了《电子元器件大全》,这是她刚入行时看的书,适合新手快速入门。没两天,那本书的出版社竟然私信联系上她,想请她带货。抱着尝试的心态,许净专门发了一期视频推荐这本书,没想到两天时间就卖出了4000多本。如今许净的抖音橱窗里,销量前三的都是教材,最多的已经卖出上万本。
许净在直播中推荐专业书《电子元器件》
“所有我挂的东西都是我自己在用的。”许净说。选品时,她会要求厂家先发样品,确保质量,并给自己的粉丝争取低价。如今,在变频器这个小众而冷门的领域,她已经卖出三万多件相关商品,几乎没有遇到因为质量问题退货的。不少同行留言说,因为信任许净,只要她推荐就会买,有人评价质量“杠杠的”,即使9块9的电烙铁也“效果很好,从来没坏过”。
如今,通过直播带货和线上招揽的生意,许净现在的收入是以前的8至10倍。她买了车,还了一部分房贷,带着一家老小在大城市安家,也终于告别窘迫,有了积蓄。今年母亲节,她送了妈妈一条黄金项链和一束鲜花。妈妈说:“女儿出息了,这辈子第一次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。”帮妈妈戴上项链时,许净看到了她眼角的泪痕。
更让她欣慰的是,很多人跟着她的步伐逐渐成长为可以独立维修的变频器维修工。最近一年,有十多个粉丝从全国各地来到青岛,到她的店里当学徒。许净看着他们求知若渴的眼神,就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。
许净在教学中
前不久,许净的故事冲上抖音热搜,获得无数网友点赞。从许净身上,我们不难发现,“网络主播”这一新兴职业正在收获时代的认可。今年7月,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会同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、国家统计局发布了19个新职业、28个新工种信息,“网络主播”赫然在列。
随时短视频和直播的普及,越来越多像许净一样的普通人正在以“网络主播”这一新身份,在电商平台开拓新的事业,这也是抖音电商“寻找同行者”所期盼的。许净表示,期待带动越来越多各行各业的普通人加入其列,为自己招徕生意、增加收入的同时,也打开更大的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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